“暖暖,嫁给我好吗?”
我摩擦着字迹,甚至能想到当时梁启柏会怎么做。
宜人的风景,亲人在伴,少年激动地写下炽热的爱意,期待又不安地举给心上人看。
真浪漫啊。
只可惜我不是照片中的女孩。
我缓缓吐出一口气,记忆快速倒退。
我和梁启柏是大一时正式在一起的。
那天,梁启柏立下壮志豪言,要二十年内走遍祖国大好河山。
我一直以为他忘了,毕竟他没有带我旅游过一次,哪怕是在学生时期。
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,当年的那句话压根不是说给我听的。
暖暖,莫暖心。
照片中的女孩怕就是他朋友口中的青梅了吧。
八年前放弃外企机会时,朋友看我的眼神很复杂。
她说:“岁辞,你在救深渊。梁启柏若真有心,就该自己想办法照顾半身瘫痪的母亲,而不是直接让你与他又哑又瘫的妈见面。”
我当时没有听进去,那么和善的老太太,那么稳重端正的少年,怎么会是深渊呢?
可偏偏一语成谶。
我像傻子一样活了十五年。
“泊松长于冬日,深爱暖日。”
这是梁启柏当了十五年的个性签名。
我断断续续地呼吸着,胸口像有块正在燃烧的海绵,既堵地难受,又烧的我五脏六腑的疼。
不知是气梁启柏的欺骗,还是气自己的迟钝。
我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,将相册原位塞了回去。
第一时间把这间房子水电费的自动续费给关了。
又给自己订了两天后的机票。
这些年为了更好支撑梁启柏妈妈的康复费用,我除了接海外翻译的活,还给附近的小孩辅导外语。
突然暂停辅导,总该当面和家长解释一下。
做完这一切,我打开跟梁启柏的聊天框准备提分手。
却发现他两个小时前给我发了一条消息。
“南平东出机口,十一点二十四。”